诡事从试衣间开始(2)
亡者归来 一路上我以为事情还得从陈琪身上着手。 我回到医院直接就跟院方说要办陈琪的出院手续。主治大夫极力反对,我因此与他大吵一架,引得围观者无数。最后我给那个负责的医生放下话来:“横竖我不再负责她的医疗费用。让不让她出院你们看着办吧。” 夜很深,病房沉寂犹如墓场,窗外透进的微弱的路灯光,只映出躺在病床上的陈琪的含糊轮廓,而房间四周都埋没在漆黑里。 病房的门缓缓地滑开了一条缝,一条黑影闪进病房,几步来到陈琪床前,忽然,黑影的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猛然转过身来:“谁在那儿?” 我从漆黑的墙角走出来:“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当我看清黑影的脸时,我愣住了,心脏狂跳起来,微弱的灯光打在黑影脸上,竟然是小曼。我很想过去抱住她,但是我想起那具躺在冰柜里的僵硬尸体,“你到底是活人仍是死人?” 她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竟然回身就跑,我扑上去一下子把她按在床头,我说:“你给我诠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曼想了一下,停止了挣扎,可是我仍不敢放手,只是微微松了松劲。她说:“被你发现的此刻躺在床上的这个植物人,是我找来饰演陈琪的,真陈琪出了医疗事故后就不知去处,我要引她出来。那天,在专卖店时,我早就提前一天买通了伙计,将我进的那个试衣间和旁边紧邻的试衣间那面木板隔墙动了手脚,我进去后就能和藏在相邻试衣间已经化好妆的植物人交换了位置。” “那公安局那具假尸体呢?” “陈琪也在暗地里找我,那是为了滋扰她,以争取时间。我必需比她先出手。” 我刚想继续问,忽然,有冰冷的呼吸拂过我的后颈。我按住小曼的手臂就一下子僵硬了。我慢慢松开小曼,她从床上爬起来转过身,看到我身后的一刹时,眼睛蓦然睁大。 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脖子掐上了一双冰冷的人手,并且另有越来越收紧的趋势。这个房间里喘息儿的就我、小曼和饰演陈琪的那个植物人。这双手,是谁的?假如是那个植物人,这种惊悚莫过于炸尸。 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好久,最后竟然是小曼启齿:“陈琪,你放开他。”语气极冷。 身后响起陈琪认识的声音,极生疏的语气:“仍是我快一步。小曼,你千方百计也是枉然,天道好还。你让我做不成母亲,我也要让你亲眼看着最爱的人死在眼前。” 我问:“做不成母亲?谁能给我诠释一下。” 陈琪抵在我脖子上的手,忽然多了一柄尖锐的刀片:“我也让你死得明白。” 本来那天夜里我走进的那间被封的病房的确是陈琪住饼的,而死去的,是陈琪未出生的胎儿,原由是假药导致的医疗事故。 院方和医药代表为了逃避责任销毁了一切证据,陈琪只得脱离医院暗地里调查和汇集证据。最后发现,该药物的销售代表正是小曼。 “陈琪.你沉着点。大不了我们负担责任,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你杀人是要偿命的。”小曼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没有时机了,原来我也不必这样歇斯底里,但是米阳死了,他只留下这个孩子给我,我却没有庇护好他……”陈琪说到这里情绪清楚冲动起来,失手在我脖子上开了道口子,血立马就流出来了。而她的手还不断地抖着,冰冷的刀刃不时遇到我的脖子,我以为她手抖的原由大概是纠结于冲上去一刀捅死小曼仍是先弄死我。我的心正在嗓子口折磨着,就听见闷重的一声响,陈琪抵在我脖子上的刀片一下子掉在地上。我转头看时,陈琪已软软地倒了下去,她的身后,站着手抄吊瓶架的狗仔。 小曼一下子扑到我身上,用手帮我止着血。我慢慢推开她,她被我严肃的脸色吓住了。“你能不能给我诠释一下你为什么要卖这批问题药品,你不是很缺钱吧?” 人心似鬼 小曼看着我,眼睛慢慢就红了,她说:“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上个月交通肇事逃逸,你不会觉得真的没有人瞥见吧?你撞死的是谁你知道吗?你撞死的是米阳啊。一面陈琪是我的好姐妹,另一面是你,我不想你们结仇。我只好暗地里筹钱希望能够资助她。但是我真不知道会害死陈琪的孩子。” 我惭愧地摸摸小曼的头发:“对不起,让你担忧了。”这件事情的表面很惊悚,但是却很有天意弄人的味道。 这时陈琪已经被狗仔扶到沙发上,狗仔大咧咧地往另一张沙发上一坐,道:“咱老同学一场,你们俩现在又能在一起互诉一下衷肠了。我看着甚是欣慰呀。”此时含糊的月光照在狗仔的半边脸上,而他的另一半脸隐在阴影里,半明半暗中他的笑容甚是诡异。 那一刹时我忽然以为过失,我问小曼:“我撞人的现场在市郊,你去那边干什么?” 小曼道:“我接到一个电话,说你失事了,让我赶到那边。” 我问:“打电话人的声音你不认识吗?”小曼摇了摇头。我又问,“那这批药品是谁给你牵的线?”小曼看向狗仔。 我慢慢转过身,直视着狗仔:“老同学一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狗仔点点头:“你很智慧嘛。这么快就猜疑到我头上。你猜对了,小曼的药是我给她联络的。至于那个收买你让你去撞人的幕后人,也是我。”他摊开手,“你看,我此刻知道你妻子卖假药,知道你存心杀人。你看你要拿什么来封我的口呢?” 小曼惊奇地猛然回头看向我:“你,你是存心撞死米阳的?”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狗仔,我问:“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的,我结业后接了我爸的公司,可是我接管后发现,名义上的外贸公司,其实背地里在做走私的交易。可是我不小心让米阳发现了内情,他用这个要挟我。我不得已弄死他,可是他死了今后,我在他那边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钱的东西。那么让我们想一下,他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谁呢?” “陈琪。”小曼接腔。 狗仔打了个赞赏的手势:“可是我搜了陈琪所有可以存东西的地方,仍旧什么都没有。那么东西会去哪里呢?”他轮番看着我和小曼,“你俩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说吧。我们可以做个生意。” 病房里的氛围刹时凝固起来,我们三个人面临面站着,每人的眼睛里面都是复杂的神色,但是没人出声。忽然,我们三个表情都是一变,走廊里传来空荡的脚步声,那声音极慢极繁重,像一种压迫感沿着走廊向我们所处的病房而来。这种脚步声,绝不是医护职员、甚至是正凡人能发得出来的。最后,那脚步声,果真停在病房门口,可是,脚步的主人却不拉门,只是缄默地站在门外。一想到一个黑影直挺挺站在门外的局面我满身的寒毛齐刷刷立正。 “谁?”狗仔厉声喝问,但是没有人答复。他几步冲过去拉开门,我们都还没看清门外站着的人,狗仔忽然极其惨厉地叫了一声,不似人类。他鼎力摔上门,瑟瑟地躲在离门最近的窗边,语无伦次:“他,他不是死了吗?”他忽然凄厉地看向我,“你,你不是把他撞死了吗?他怎么又回来了?对,他一定是来找你的,你快出去,你把他弄走。” 还没等我做出答复,小曼忽然尖利地一声叫,手抖着指向狗仔的身后,说不出话来。一开始因为狗仔挡在窗前,从我的角度看不到窗外。我和狗仔一起迷惑地看向窗外,一看之下,狗仔跌坐到地上,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陈琪所在的病房是医院的十二层,而此时,一张带血的脸正面无脸色地趴在玻璃上向里看──那是米阳的脸。并且他不停地向前探着身体,要钻进来一样,而他死气沉沉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狗仔,一眨不眨。 门外站着个悄无声息却心思叵测的死人,窗外还趴着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这局面令我动都不能动,像是每个关节都被冰冻住了一样。 魂灵归壳 看着狗仔被押上警车,我长吁一口吻,小曼在照顾昏厥的陈琪,我重重一巴掌拍在米阳肩上:“你妹妹的,不是说好了引狗仔说出他干的那些勾当录下来就行了吗?你怎么又搞那么一出,别说狗仔了,我都要被你吓出神经病。” 米阳边擦着他那一脸的伪劣血浆边愤愤骂道:“他打我妻子就白打了呀?吓死丫的。” 这时在门外饰演死米阳的小警员走了过来,热烈地与我和米阳握了手:“很是谢谢你们,狗仔埋没得太深,我们一点证据也查不到,要不是米阳想出这个措施,引狗仔自己供出来,我们也不能这么快就找到相应证据。这次能查获这起大走私案,你们立的是头功。” 我摇头:“仍是米阳演技好。明明没证据还能把狗仔唬住,装死工夫也是一流呀。”我阴恻恻地看着米阳,“可是要是下次还把陈琪和小曼俩女性蒙在鼓里吓成这样,嘿嘿,可别怪哥们儿重色轻友。” 我们望着小曼和陈琪方向同生感触:“这次事件最大智大勇的其实是这两个什么底细也不知道只凭本能去庇护爱人的女性。” 但是,因为她们的本能,导致陈琪和米阳未出世的孩子丧生。米阳现在虽然在微笑,可谁又知道他的笑容里有没有藏着另外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