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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溢简介-元末明初著名家文学家

章溢(1314年―1369年),字三益,汉族,龙泉(今浙江省龙泉市)人,号匡山居士,道教人士,别号损斋,元末明初著名家、文学家。与刘基、宋濂、叶琛并称为浙东四先生。 章溢颖悟绝人,早年曾授业于王毅。平定龙泉之乱后,他将义兵交托长子章存道,自己隐居匡山,献出自家田,创建龙渊义塾,以培养人才。 至正十九年(1359年),朱元璋军攻克处州,章溢避居浦城。不久受朱元璋礼聘,官至御史中丞、赞善大臣、太子赞善大夫。 洪武二年(1369年),章溢去世,年五十六。弘光时追谥庄敏。著有《龙渊集》。 人物生平 早期经历 皇庆三年(1314年)章溢出生于龙泉(今浙江省龙泉市)人,为诗书名家。章溢嶷然庄重,不习乡井轻儇态。诸兄出应科,繇颇为侪类所侵苦。 章溢生气说:彼徒谓我弱尔,我不自厉,岂为男子耶,往受事县官即有曲者,举正理直之,众人始愧服。章溢稍微长大就学颕悟过人。 二十岁时,章溢拜王毅为师。王毅教授经义,听者很多感悟。章溢跟随王毅到处游历,有志于圣贤之学,天性孝顺、友爱。 章溢曾经游历金华,宪使秃坚不花对章溢以礼相待。 秃坚不花调任秦中,要章溢与他同行。到达虎林时心忽惊悸力辞而归抵家父病已革越八日而逝,告辞回乡。回乡八日,父亲去世,还没有殓葬,大火焚烧其屋。 章溢拍着额头吁求上天,果然大火烧至放置棺材之处时熄灭。 十七年,江浙行省左丞相达识铁睦迩承制升宜孙行枢密院判官,总制处州,分院治于处。又以江浙儒学副提举刘基为其院经历,萧山县尹苏友龙为照磨,而宜孙又辟郡人胡深、叶琛、章溢参谋其军事。处为郡,山谷联络,盗贼凭据险阻,辄窃发,不易平治。宜孙用基等谋,或捣以兵,或诱以计,未几,皆歼殄无遗类。寻升同佥行枢密院事。当是之时,天下已多故,所在守将各自为计相保守。于是浙东则宜孙在处州,迈里古思在绍兴为称首。 平定乱军 平定龙泉 至正十八年(1358年),蕲、黄地区的贼寇侵犯龙泉,章溢的侄子章存仁被捉。章溢挺身而出,对贼寇说道:我哥哥只有一个儿子,不可使我哥哥丧后,我愿意代替他。贼寇都听说过章溢的名声,想招降他,便将他绑在柱子上,贼听闻章溢的名字,当时出重购以求,得到章溢很高兴,贼帅欲问计策。章溢正色拒绝说:你们都有父母妻子,顾为此灭族事耶。贼怒系之柱,用刀磨章溢威胁说:不降者且死。章溢说:贪生恶死固,人常情,然我终不为不义屈,贼愈益怒曰:你诚不害怕死吗。 章溢说:死即死,何畏乎。贼壮之,不敢加害。章溢毫不屈服,到夜间哄骗守贼的人脱身逃走,召集同乡百姓组成义兵,击败贼寇。府官随即率军而来,要杀尽有牵连者。章溢劝说石抹宜孙说:贫苦百姓是迫于饥寒,为什么要处死他们呢。石抹宜孙觉得章溢的话有理,便下令止兵,并将章溢留在幕下。章溢随军平定庆元、浦城盗贼。江浙行省丞相康里承制授章溢将仕郎、龙泉县主簿,推辞不接受。 解围台城 海寇起黄岩掠沿海郡县,行省命石抹将军守台城,台之宁海民亦为变攻围台城,急舒穆噜飞檄召章溢为援。 章溢当时退居田里,得到舒穆噜檄即起说:我邦不是舒穆噜公人,而且全部为枯骨,现在一旦有急正我报德之秋也。 集趫勇少年数百人,昼夜行至城下,约定内外夹击,贼遂溃海寇亦遁去。 宁海大饥,豪民呉甲、蒋乙贮存谷物,不卖粮食。 章溢对舒穆噜说:因属公行县赈之。章溢到达县即抵二豪罪,送出他们的粮食赈饿夫,其更加艰苦的人,俾僧作浪费食之。 章溢回到龙泉,龙泉亦岁俭,大家有粟高,其直且不发。 章溢先以私田易粟贷里人,乃行劝分之政,民受章溢的恩惠很多。 再平龙泉 石抹宜孙驻守台州时,被贼寇包围。章溢率领乡兵前往救援,击退贼寇。 邻邑青田潘惟贤为盗,而龙泉监县宝忽丁贪虐无状,民因导潘攻县治,宝忽丁弃印走,章溢同其师王溢召豪杰与贼战,败走之县治,遂复行省给银弊为赏。 宝忽丁惧弃职获罪,而愧章溢有功,乃谋害章溢。 章溢当时赞元帅黑的儿开府处城,未敢发会帅府问宝忽丁罪,遂结季溪恶少拒命,首害王毅于家。 当时章溢正在石抹宜孙幕府,获悉此事,迅速赶回,偕同胡深捉杀首恶。 帅府檄兵袭击之,宝忽丁遁去,于是处之七县盗,全部蠭起行。省移石抹宜孙以行枢密院判官分治处州。 章溢对石抹宜孙说:松阳小丑不速平,将养成大患耶,石抹宜孙说:唯君处之。 章溢乃遣千户曹胜安督兵,授以方畧,一战尽降之,分院上其功,行省升承事郎、松阳县尹,又辞不受。 平定丽水 元帅叶琛攻郑窛于丽水,屡为所败,分院调章溢及枢密院都事胡深合讨之,章溢与胡深统率军队到达浮云贼众来迎战,并山为长阵兵既接我军,张左右翼夹攻之,贼大败,直捣其巢穴。 贼望见章溢来拜请求说:我不是为窛者,待我歼此海蛮卽降矣,海蛮谓叶琛所部海军也。 章溢说:我不知他特捕反者尔贼为内外二砦,章溢麾兵逾外砦立壁,或疑壁于两砦间非利。 章溢说:不是你们所知,我既逾外砦,则内砦疑其已降,外砦亦计,其疑已二砦相疑,破贼必矣。 壁未完,贼突至,相持未有胜负,章溢麾奇兵横进击,奔北卽移兵,围内砦数重,下令急玫,遂陷之。执郑置诸法,外砦亦降。 行省复授福建行省检校官,寻又改除奉训大夫,处州路总管府判官,全部不接受。 南行薹治书,侍御史铁木烈思分台于婺。 平定青田 长枪军叛,迫其城,治书遣从事杨迪征师于章溢,章溢勒所部军就道,长枪闻章溢至,辄引去。 省宪交章荐于朝,除武德将军,佥浙东都元帅府事,又辞不受,或疑为要名。 章溢说:我所将全部乡里子弟,使其肝脑涂地而我单独取功名,弗忍为也。 青田贼吴英掠婺之金华,永康东阳诸县,聚众猖獗,章溢议讨之,分院乃调兵属章溢。 及胡深与贼屡战,全部败之。贼势蹙,缚其党张贵、李兴甫等出降,遂昌囟右户闭粜。土豪周天觉啸聚,杀之。 元帅胡深往讨天觉,负固不服久之,始请降。 章溢说:此贼不殄,必贻后患,胡深不听,接受其降。 已而天觉果以复叛,诛始,天觉之未降也,执其党与三百人系诸狱,至是胡深欲尽坑之。 章溢执不可溢,得生全者十六七。 隐居匡山 之时,章溢被授为浙东都元帅府佥事。 章溢说:我所率都是故乡子弟,他们肝脑涂地,而我却独取功名,我不忍心啊。因此坚辞不接受。 受聘入仕 至正十九年(1359年),行枢密院判官耿再成进攻处州,石抹宜孙分别派元帅叶琛、参谋林彬祖、镇抚陈中真和胡深率兵拒战。遇上参军胡大海的部队来到,和再成会合,大破石军,抵达城下。 石抹宜孙战败,与叶琛、章溢逃到建宁,处州于是被攻下。 十八年十二月,大明兵取兰溪,且逼婺,而宜孙母实在婺城。宜孙泣曰:义莫重于君亲,食禄而不事其事,是无君也;母在难而不赴,是无亲也。无君无亲,尚可立天地间哉!即遣胡深等将民兵数万往赴援,而亲率精锐为之殿。兵至婺,与大明兵甫接,即败绩而还。时经略使李国凤至浙东,承制拜宜孙江浙行省参知政事,阶中奉大夫。 十九年,大明兵入处州,宜孙将数十骑走福建境上,欲图报复,而所至人心已散,事不可复为。叹曰:处州,吾所守者也。今吾势已穷,无所于往,不如还处州境,死亦为处州鬼耳。既还,至处之庆元县,为乱兵所害。胡深以龙泉、庆元、松阳、遂昌四县投降朱元璋。章溢躲避进入闽境。 朱元璋诚心聘请,章溢与刘基、叶琛、宋濂一同来到应天。 朱元璋慰问他们说:为了天下,委屈四位先生了。现在天下纷乱,什么时候才能平定呢。 章溢回答说:天道无常,只有恩德方能辅助成功,只有不嗜杀人者才能一统天下。 朱元璋与章溢交流非常高兴,觉得章溢的话有远见,筑礼贤馆安置他们。 朱元璋任命章溢为佥营田司事。章溢巡行江东、两淮田地,根据户籍确定税额,这对百姓十分有利。 章溢以疾病在告者久,朱元璋时派遣使者存问。到病好点,即进见。朱元璋见他来,高兴地说:疾其瘳乎,何遽出也。 朱元璋很想念章溢,询问中书左司都事张来硕说:章溢最近身体还好吗。 张来硕说:章溢想念母亲,但是因为陛下的厚遇而不敢说啊,所以忧郁成疾。 朱元璋即命章溢归省,赐以白金文绮,而留章溢的季子章存厚于京师。 浙东始设提刑按察司,朱元璋即擢章溢佥其司事,寻命还处州代总制胡深入朝,而为章存厚娶胡深之女,赏赐优厚,且使章存厚入朝侍奉皇太子朱标,用来表明亲信。 辅佐胡深 浙东设提刑按察使时,朱元璋命章溢为佥事。温州豪民周宗道聚众占据平阳,多次遭到方国珍侄子方明善的威逼,于是以城前来归附朱元璋。方明善大怒,下令攻打平阳。胡深派兵赶跑了方明善,于是攻下了瑞安,进兵温州,胡深出师温州,章溢受命驻守处州,供应粮饷,而百姓不觉烦劳。山贼侵犯,章溢率领军队将其击走。晋升为湖广按察佥事。 徐达会合参政杨琼等人略取荆湘诸路,连克江陵、夷陵(今湖北宜昌)、潭州(今湖南长沙)、归州(今湖北秭归)、辰州(今湖南沅陵)、衡州(今湖南衡阳)、宝庆(今湖南邵阳)等,肃清了陈友谅的残余势力。当时荆州、襄阳等地初定,废地很多,章溢建议派兵屯田,并且以此控制北方。朱元璋听从了他的提议。 浙东按察使宋思颜、孔克仁等人因为失职被捕,供词中牵涉到章溢,章溢忧惧,不知所为。 朱元璋为此派太史令刘基前去对章溢传达旨意,说:我向来知道章溢守法,不要有疑虑。 陈友定率军攻打处州,胡深将其击败,陈又定率部逃走,胡深乘胜追击,又将其击败,进而攻占浦城、松溪,擒获陈友定部将张子玉。因而请求发动广信、抚州、建昌三路的部队,攻取八闽。朱元璋非常高兴说:张子玉是员骁将,他被俘后陈友定肯定胆破,趁这个时候攻打,没有攻不破的道理。因此命令广信指挥朱亮祖由铅山、建昌出发,左丞王溥由杉关出发,会合胡深一起进军。 不久,亮祖等人攻克崇安,进攻建宁。陈友定将领阮德柔固守。胡深感觉到敌人的动静有点不对劲,想暂缓攻击,但朱亮祖说:军队已到达这里,怎么能暂缓呢?况且天道幽远,山泽之气变化无常,哪里是什么不祥的征兆呢?此时阮德柔屯兵在锦江,逼近胡深部队后方,朱亮祖急于作战。胡深率兵还击,击破敌二栅。阮德柔率军力战,与陈友定前后夹击。战到天黑,胡深率军突围,战马失蹄而被俘,随后被杀。 胡深进入福建,全军覆没,处州动摇,朱元璋命章溢为浙东按察副使前往镇守。 章溢说:其他人全部获罪,只有我单独受到宽容。现在如果提升,那么只是增加我的罪过啊。战场的事情,我万死不辞,但是任副使之命,我不敢接受。 朱元璋难违章溢,让他继续任佥浙东按察司事。 平定处州 章溢到了以后宣布诏令,军民全部感动,于是诛杀叛首,余党全部被平定。 青田的夏清听说胡深战败死亡的消息,与福建的范昌大一起进攻庆元、龙泉。 当时官兵全部守卫在浦城中,仅足自守。章溢召集旧部义兵分布要害之处。 贼寇侵犯庆元、龙泉,章溢排列木栅严加防御,势相连络,贼寇不敢侵犯,章溢遣人在龙泉也排列木栅。 浦城守军缺乏粮食,李文忠欲将处州粮食运去。 章溢认为车船不通,而军中所掠粮食颇多,请求充公平均供给,于是浦城军粮充足。 取得建宁 建宁守将阮德柔派遣使者投降,其他人都认为是诈。 章溢说:陈友定占据全部福建,势必不能容他。所以阮德柔为此图谋自保,不是诈啊。朱元璋听说了这件事,允许阮德柔以元官守本郡。 阮德柔果然为陈有定所屏。章溢很怜悯他,将他留在身边任用。 温州茗洋周遂卿恃山险常为窛,邻邑全部患之,而邮传之通平阳,瑞安者亦为所要遮,章溢命章存道合平瑞总督孙安之兵擒斩。 处多山而少,田军需恒不足,胡深为奏免,唯输硫黄白藤于,朝而行省复有所科,章溢屡以为言罢之。 水军千户任惟渊朱仲钦共戍青田,会窛至,朱仲钦逆战而任惟渊走还,朱仲钦以无援故败,章溢斩任惟渊以狥,遣指挥何世明击窛走之,任惟渊乃胡深所任信者,既伏诛,部曲莫不股栗。 海隅既宁,章溢朝京师,朱元璋报说:我知卿在边良苦俟,平吴,当卽召卿尔,及浙西诸郡皆平。 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浙江行省参朱亮祖率数万军队讨伐方国珍,攻破天台、台州,打得方国珍之弟方国瑛大败而逃。他追击至黄岩,降服守将哈儿鲁,夺取仙居等县。而后,朱亮祖又连破温州、瑞安、盘屿,两次击败方国珍部将方明善,一直追到楚门。最终,方国瑛、方明善都投降朱亮祖。朱亮祖总兵取温州时,章溢调何世明以军从温州平。章溢闻其掠人子女,命镇抚林理征之,各部送还其家。 吴地平定后,朱元璋下诏命章存道驻守处州,而召章溢入朝觐见。 入见太祖 洪武元年(1368年),朱元璋登基为帝,召刘基、章溢入见。 朱元璋御奉天殿,群臣全部都在。朱元璋完全只说章溢与刘基的功劳,不说其他人,并拜他们为御史中丞。 章溢推辞不接受,朱元璋不允许,章溢与刘基同被授予御史中丞兼赞善大夫,朱元璋对章溢的嘉奖最优厚。 朱元璋对群臣说:章溢虽是儒臣,但是他们父子效力一方,寇贼全被平定,他的功劳不在诸将之后。 朱元璋问章溢应派哪位将领征讨福建。 章溢回答说:御史大夫汤和取海路、平章政事胡廷瑞由江西前去征讨,一定胜利。但李文忠在福建尤其有威信,如果命李文忠从浦城攻取建宁,将是万全之计。 朱元璋当即按照章溢的策划,下诏命令李文忠出师。 处州军粮旧额为一万三千石,战事兴起后加至以前的十倍。章溢向丞相李善长建议,章溢以为言。 朱元璋说:我劳处民多矣,诏从其旧额。 朱元璋从容谓章溢、刘基曰:朕起淮右,以有天下。战阵之际,横罹锋镝者多,常恻然于怀。夫丧乱之民思治安,犹饥渴之望饮食。若更驱以法令,譬以药疗疾,而加之以鸩,民何赖焉。 溢顿首曰:陛下深知民隐,天下苍生之福也。 浙东建造海船,在处州征求巨木。章溢说:处州、婺州相交之处,山岩峻险,纵然有木材,从什么路运出去呢,因而告诉行省停办此事。 汤和与副将军廖永忠一起前去讨伐陈友定,从明州出发,由海路顺风抵达福州的五虎门,驻军南台。汤和首先派人前去劝降,陈友定不予答复,于是将其包围,在城下将平章曲出打败,参政袁仁请求投降,汤和乘机率领军队进城,然后分兵出行巡察兴化、漳、泉及福宁诸州县。汤和又攻占延平,擒获陈友定,将其押送京城。 朱元璋命胡美为征南将军,率军由江西攻取福建,胡美渡杉关,下光泽,邵武守将李宗茂以城投降。胡美驻扎建阳,守将曹复畴也降。进围建宁,守将同佥达里麻、参政陈子琦企图坚守,使我军疲竭。胡美多次挑战,守军不出,于是猛攻,这才投降。整军入城,秋毫无犯。捉拿陈子琦等押送京城,俘获将士九千七百余人,干粮、马匹牲畜甚多。恰逢汤和等也攻取了福州、延平、兴化,胡美于是派遣降将谕降汀、泉诸郡。福建全部平定。胡美留守其地。 朱元璋派水军和陆军进攻福建,李文忠另外率军驻扎浦城,进逼福建。返师之后,余寇金子隆等聚众抢劫,李文忠再次讨伐,将其擒获,于是平定建州、延州、汀州。下令士兵收养途中弃儿,被养活者无数。 朱元璋对章溢说:福建诸郡已平,但小寨未下,近遣汤和往明州造海舟,运粮北饷。我想令李文忠继往,一定全获也。章溢力赞之,即日命文忠总兵往福建。 当时廷臣窥探朱元璋的意图,办事很多严厉苛刻,只有章溢能持大体。有人因此劝说章溢。 章溢说:宪台为百司的仪表,应当教人懂得廉耻,岂能以相互攻讦抨击为能呢。 越次劝谏 朱元璋亲自去祭祀社稷,遇上了大风雨,回来之后坐在外朝,生气地说礼仪不合,以致变天。 章溢上奏说:风雨已连朝,无足怪者。纵德官议有未尽, 陛下一诚自足以格神明,愿宽雷霆之怒。朱元璋才收敛怒气。 朱元璋很爱章溢,曾经对章溢和刘基说:二先生一样,害怕霜和露水导致疾病,办好自己保养,不适合早上朝啊。 李文忠征讨福建,章存道率所部乡兵一万五千人随往。 福建平定后,朱元璋下诏命章存道率所部从海路北征。 章溢坚持不可以,说:乡兵都是农民,曾经答应让他们在福建平定后回乡务农,现在又调去北征,这是不讲信用啊。朱元璋听后不高兴。 章溢不久又上奏说:已经进入福建的乡兵,让他们返回故乡。而对那些过去曾是叛逆的百姓,应当征召为兵.,命其北上,这样便可一举两得,恩威并显。 朱元璋高兴地说:谁说儒者迂远而不切实际呢。没有先生一行,便没有人能够办这事。 章溢到达处州时,母亲去世,章溢疾驰回家,请求回乡居丧守孝。朱元璋不允许。章溢派遣章存厚回家治理丧事。 章存道到达昆山走京师听进止朱元璋谕之说:你父亲事朕效劳很多,现在你又统帅军队北上,尚勉立事功以无忝,你父亲则予你嘉,因授以处州卫指挥副,使章存道守上党,寻移平阳。 李善长复贻书,道朱元璋眷倚之意,而遣存厚还家。章溢洒泣而出说:治戎事惟谨。 乡兵聚集,章存道受命由永嘉出发,由海路北上。 薨于私第 上章乞如律守制诏,仍不允,已而章再上。章溢多次上奏章请求回家乡守孝。 朱元璋看到章溢的奏章后非常悲伤,说我本来知道他的情况不可以强留,但我宪台缺人啊。朱元璋最终下诏答应章溢的请求。 洪武二年(1369年),章溢悲伤过度,感疾益深,殓葬时亲自背运土石,子女见之,皆相顾凄怆。 章溢说:勿忧也,我父母幸以安厝祖宗丘墓,幸粗整饬岁时,荐飨幸有条序,我庶几无憾,第荷国厚恩未能报効此为歉耳。 临终,亲友何浚来候曰:当收敛此心,毋有所执滞。 章溢说:吾久已知之,薨于龙渊之私第,享年五十六岁。 朱元璋悲痛哀悼,亲自撰写悼词,到章溢家中祭奠。 轶事典故 章溢代戮 章溢代戮,是章溢救侄子的传说版。传说元朝顺帝至正壬辰年间。黄州的地方。有了一种妖贼。打从福建省过来。侵犯龙泉县赞善等地方。 这个时候。那地方上有一个友悌的人。他姓章。名叫溢。同了他的侄子章存仁。逃到山里去避乱。不料那个章存仁。忽然间被妖贼们捉去了。章溢说道。我的哥哥。只有这一个儿子。不可以叫我的哥哥没有后代。他就走出去对一班妖贼们说。这是我的侄儿。他的年纪幼小。还没有知识的。我情愿自己来代我侄儿子的死。一定请求妖贼们不要杀他的侄儿。后来竟至于号淘大哭了。妖贼们也被章溢感动了。因为敬重他的义气。就把他们叔侄俩都释放了回来。 历史评价 时人:章君负济世长才。 朱升:刘基、叶琛、章溢,皆王佐才。 刘基:①论治才,独推章子。②章君佐石末公拯临海之穷民,敉宁海之狂窛,鎭守宝定,招抚松阳,遂昌咸有成效,功高而不言,心劳而不辞,有德行者固如是哉。 ③章君勉哉,大丈夫生长草茅,当平世不务进,及遇变故,则挺身以为国,寄一方赤子命,不亦伟哉。勉哉,章君昔者王司空温、河阳皆自藩幕达于王朝,垂名竹帛矧,今天下多故,章君已试有效者哉,吾见勋业自此升矣。 王世贞:鸿翥章公,鹰扬其猷,虬髯戟张,棱棱紫眸,再集乡旅,遏惩窛仇,出入风裁,三事允修。 王袆:中丞公高谊尤慷慨,其量渊汪洋,其器山藟峞,起家本诗书,致位今鼎鼐。 章拯:①诚意伯刘公基,御史中丞章公溢,缙云伯胡公深,南阳侯叶公琛,皆人杰也。 ②猗惟高祖卓立,国初家事孔棘,承之有余,时机多变,处之裕如义,动邑佐仁存里。 彭韶:狄居中厚民,率为励出而济时,去以全义结庐匡山,以待圣世,营田观风莫辞劳勚,提兵于南,邦人攸暨,台端谔谔,金作汝砺,忠孝全归心无所滞。 章安:天生弥乱之才,以济垫溺之氓,旣除其害,复安其生,元运旣衰,而九有昏乱真人倐起,而荡平,公身服其劳瘁未尽,享其荣名,竟与物化乘云上征。 宋濂: ①公状貌宏伟,器局彝旷而抚世,酬物一本于诚,一循乎礼义,外若和缓,而其临大事则议论争辨,不避权势,必折衷于礼而后已,其与学士大夫谈圣贤之道,如味饴蜜,尤笃尚伊洛之学。②公于章句之习,皆不以屑意,而于纲常之大端,有关于世教者,恒切切为人言之,生平务在济人利物,嘉言善行,人皆能道之,不可胜纪也。 ③紫眼有棱,足以洞视千古,长髯如戟,足以畏詟百壬,或建大将鼓旗,而殄歼于妖沴,或被处士冠服,而容与于云林,可显可晦,载浮载沉,壹委顺于外物,初无累于贞襟,县千寻之丹厓,莫逾其峻潴,万仭之重渊,冈测其深抱忠义之志,而耿耿自信,所谓不变不改,若百炼之精金者邪。 朱元璋:①溢不负聘礼之重,而能身任其劳,使朕无南顾之虑,得以专力攻伐,遂有天下。 ②章溢温厚而有威严,文事而有武备,敦诗礼以继其家,世集义旅以捍其乡,闾来朝京,国茂展才,猷佥营田之司,理邦赋而足民食,持湖北之节,举官箴而警庶僚,吏惮其明,民怀其德。 蔡振绅:章溢之侄,为寇所擒,愿以身代,贼亦心钦。从来处变之时,最足验人真情。章溢于流离颠沛中,兢兢焉为其兄顾一线宗祀,愿舍身代侄,以独存无父孤儿。笃志深情,处义直到尽处,苟非烈丈夫识义理者,何能若此。 《明史·刘基宋濂等传赞》:太祖既下集庆,所至收揽豪隽,征聘名贤,一时韬光韫德之士幡然就道。若四先生者,尤为杰出。基、濂学术醇深,文章古茂,同为一代宗工。而基则运筹帷幄,濂则从容辅导,于开国之初,敷陈王道,忠诚恪慎,卓哉佐命臣也,至溢之宣力封疆,琛之致命遂命,宏才大节,建竖伟然,洵不负弓旌之德意矣。 主要作品 为挚友,章溢隐居匡山时,刘基、宋濂都曾前往造访,讨论诗文,商谈国事,并分别写了《苦斋记》、《匡山看松庵记》。 为政举措 设置水军千户 遂卿中书命处州造海舟若干艘,并佥溪船户为水军其户,凡一千既有领之者,而又隶之于军府,役繁而事扰,章溢上奏设水军千户所专统之。 制定七县税粮 刘基密奏立军卫法。会章溢奏定处州七县税粮,比宋制亩悉加五合。朱元璋特命青田县粮止作五合起科。 家族成员 高祖:章焕文; 曾祖:章斯立; 祖父:章格; 父亲:章遇孙; 哥哥:章珪; 弟弟:章璋; 长子:章存道,曾任明威将军、平阳卫指挥使等职,屡建战功,受封为列卫,子孙世代袭封。洪武五年(1372年),征讨北元时,战死断头山; 次子:章存诚,殿前宣抚使; 三子:章存厚,被胡深招为婿,入宫侍皇太子,太州观察使; 侄子:章存仁、章存质、章存礼; 文献记载 史书 徐象梅《两浙名贤录》 张廷玉《明史·卷一百二十八·列传第十六》 碑铭 宋濂《章中丞溢神道碑》 人文遗迹 匡山四亭 烟云万顷亭 章溢新结庵庐其间。庵之西南若干步有深渊二,蛟龙潜于其中,云英英腾上,顷刻覆山谷,其色正白,若大海茫无津涯,大风东来辄飘去,章溢复为构烟云万顷亭。 唯天在上亭 庵之东北又若干步,山益高,峰峦益峭刻,气势欲连霄汉,南望闽中数百里,嘉树帖帖地上如荠,章溢构唯天在上亭。 清高亭 庵之东南又若干步,林樾苍润空翠,沉沉扑人,阴飔一动,虽当烈火流金之候,使人翛翛有挟纩意,章溢构清高亭。 环中亭 庵之正南又若干步,地明迥爽洁,东西北诸峰,皆竞秀献状,令人爱玩忘倦,兼可琴、可奕,可挈尊罍而饮,无不宜者,章溢构环中亭。 苦斋 苦斋,是章溢隐居乡野的房舍,有十二间,是用茅草盖成的,坐落在匡山的顶上。匡山在处州府的龙泉县城西南二百里,剑溪就从那儿发源。匡山的四面,像墙壁一样陡峭的山崖高高耸立,岩石都是青色的,外面高,中间低,像个臼似地。山的下面只见白云,山顶上常刮北风。风从北面刮来的,大都不可能甜美而多带苦味,因此植物受北风吹刮,它们的味道都是苦的。但物性苦的植物也乐于生长在这里。 于是,鲜支、黄蘗、苦楝、侧柏这类树木,黄连、苦杕、亭历、苦参、钩夭这类杂草,地黄、游冬、葴、芑这类野菜,槠、栎、草斗这类果实,楛竹这类笋子,没有一种不一丛丛地到处分布,在这里罗列生长。野蜂在它们中间作窝,采集花汁酿蜜,味道也很苦,山里土话称它作黄杜,开始吃的时候很苦,难于下咽,久了就更觉得它甘甜,它能够消治积热,清除燥热心烦的病症。那里的茶也比一般的茶要苦。那里的瀑布都是从石缝中冲刷而出,源流腾涌激荡,水势湍急,弯弯曲曲,流入巨大的山谷。水里盛产有花纹的小鱼,形状如同吹沙,味道苦,而且有点辣味,吃它可以醒酒。 匡山距离人居住的地方较远,只有章溢喜欢去游玩,但跟随的多认为章溢早去晚归太艰难,因此就选择匡山低洼的地方,把居舍修建在那里。先生带了几个年岁小的仆人,清除脱落的笋壳,种植些粟豆,就吃那草木的嫩芽和果实。有时就踏着木鞋攀登山崖,靠着大树吟咏高歌,或者往下走,来到清凉的溪边。听到打柴人的山歌飞出树林,就拍击着石头随着唱起来。人们没有谁能理解他那种乐趣。 章溢曾说过这样的话:乐与苦,是互相依托转化的;人们只知道乐是乐,却不知道苦也是一种乐,人们只知道把自己的乐当作乐,却不知道苦会从乐中产生出来,那么乐与苦之间,相距能有多远呵。 如今那些富贵的人,安闲地坐在华丽的厅堂上,口没有尝过苦菜蓼辣的味道,身没有从事过农田的劳动,睡觉一定要铺上双层的垫褥,进食一定要精美的食品,出外一定要带上服侍的仆役,这些就是人们所认为的乐,有一天福运完了,困顿的生活在意外的灾祸中降临,却不知道那醉饮美酒、饱食肥肉的肚肠,不能装下粗劣的饭食,那垫惯了柔软的垫褥、盖惯了温暖的被子的身躯,不能穿上蓬草藋茎编制的衣裳,即使想要如同山野的农夫,卑贱的仆役,慌慌张张地奔逃隐藏.在草木丛中苟且求生而不可得,这难道不是以往的乐成了今天的苦吗。 所以孟子说:上天将要把重大的责任落到这个人身上,一定先要使他的心意匿苦,使他的筋骨劳累.使他的身体饥饿。赵子说:好荮虽然使口感到苦,却对疾病有利,忠诚正直的话,虽然刺耳,却有利于修养德行。 他们的所谓苦,正是我的乐;而他们的所谓乐,却正是我的苦啊。我听说井因为水甜美容易被汲干,李子因为味苦无人采摘而能保存,吴王夫差因为沉湎酒色而灭亡,越王勾践因为尝胆刻苦而兴盛起来,不也如同这个道理吗。 刘基听了这番话,明白了章溢的意思,就把章溢的房舍取名叫作苦斋。 龙渊义塾 龙渊也就是龙泉,为避唐朝皇帝李渊名讳更改成现在这个名字。相传这个地方就是欧冶子铸剑的地方,至今还有溪水名叫剑溪的在那里。 这里山高河险,与交通便利的大城市相距很远,有的达到二三百里,即使是最近的,也有将近一半的路程。乡间子弟没有上学的地方。章溢的祖辈曾经把这事当作一块心病,后来谋划创立桂山、仙岩两处书院,因为没有土地、田园、房屋等不动产,不久都废弃了。 章溢很痛心这件事,和众人商议说:没有田产就没有书院了,怎么可以呢。于是节约常日的花销,而用节余的钱财购买田产达一百五十亩。 章溢妻子家的人,陈京兄弟听说了这件事,用曾祖父适斋先生所遗留下的二百三一亩多地为他提供支助。章溢说:我的事情成了。于是择地官山的北面,创立了燕居来供奉先圣孔子,先师颜回享受配祀,春秋持菜祀先师。 后来又开辟了正义堂,每月月初、十五日 则鸣鼓,聚集众多贤士来约束君臣、父子、兄弟、夫妻、朋友之间的五种关系。在书院前建造大门,上书龙渊义塾,用砖铺筑道路,是东西通达。书院四周灌木丛生,修竹林立,前后蔽荫,亭亭如盖十分繁茂的样子。 每年聘请品行端正的人士来作讲师。众多学生学业长进者,每月有奖赏;才学出众家境贫寒的,则资助他以成学业;那些不能遵循教导的,就惩罚他们。 田赋的出入收支,掌管书塾的临时务全由他们负责。每天的用度都有记载,一月一考查盈亏,每年两次一轧账,有节余的就另外存贮起来,更多的置地以扩充产业。在石华、象溪两地再设立别的私塾,用来教育陈家年幼的孩子,等到他们长大了,就到龙渊学习。 江浙行省参知政事石抹宜孙听说了这事非常赞赏章溢的义举,在郡内下令免除他法律规定的徭役,使他们没有什么要上缴的。章溢后来列出了这些条款,按条依序刻写在石碑上,又担心后人不能够坚持执行到底,就派人请宋濂写下了这篇记。 龙泉规约 章溢说:塾以义名,非古也,古之为教者,家则有塾,夫塾人莫不有之,而谓之义者,何居盖,自道隐师废俗,成趋於未习,故家不必有塾,有塾徇乎,浮名不必计其有功,此义塾之所以设也。 塾虽今,其意则古也,昔者,先君子尝谓溢曰:吾龙泉虽山邑实多,名人其徙他邑者,固未暇论,以所见闻言之有。 有若兵部张公宏,有若架阁鲍公志大,有若连州守章公权,有若适斋先生陈君梦得,天全先生章君守中,时斋先生季君陵,讷斋先生王君毅,连州暨天全,皆余宗人,馀则乡之先逹,清标雅望,高文伟政。 溢谨识之,不敢忘,於是舆诸子躬耕於新丰之郊,十馀年间,铢积寸累,始得置田建塾,以不负先君子之教复,恐后人无所持循也,立为规约一十馀条勒,於坚珉,以示焉,呜呼,人以渺然之身,其能以舆天地参者,以心中具天地之理也,天地之理具,则一身一天地也。 故上下虽宏,不见其有,馀吾身虽微,不见其不足全此者,则为贤、为圣人,失此者,则为愚、为不肖,不可不察也。 入吾塾者,当以孔孟为师,颜闵为友,所读者,六艺之科,诸子百家之异户,勿攻也,所履者,六德之教,权谋术数之偏说,勿习也。 仕所以行其学,学未成而遽从政,所谓五谷不熟,无以实囷仓也,文所以明其道,道未明而溺於文,所谓组绣虽丽不如布帛之适用也,此无他空,皆为吾心之蠢也。 心乎心乎其甚持之乎,持之伊何日敬而已矣,有能如是行之仕,则必忠於君,居则必孝於亲,礼义明鬯风气洽和而斯塾不为虚设矣,为吾徒者,其懋敬之哉。 溢旣修其规约。如左而复揭其进学之大端,以为之序,勤勤焉,悃悃焉,中心之切也,所望之至也,当必有体溢而力行者也,为吾徒者,其懋敬之哉,为吾徒者,其懋敬之哉。 看松庵 龙泉之山,其木多松。高者数十寻,大者蔽牛马,摎者、直者、偃如盖者、岐而立者、屈折盘错状类蚊蜃者,细而麻列者,嫩而怒长如著者,连峰蔽谷,一翠千万顷,四顾不见其际。入西南行百余里,山益胜而松益盛者曰匡山,章溢之居近焉。 章溢日造山顶,扫磐石,危坐松间,玩视不知厌,以风雪雨雹之,或败其趣,乃立庵以为憩,而匾之曰看松。宋濂闻而往叩之,说:夫心有所好,则目随之。子之看松,由于好也。 昔之人好其植物者多矣,后稷氏好稼,卫文侯好桐梓,陶渊明好菊,淇水之诗人好竹,王子猷亦好竹,东陵之故侯好瓜,商山之四皓皆好芝,此数君子者,其所好不同,然皆有说。今子好松之说,倘可闻乎。章溢沉思者久之,竟无所言。 宋濂说:子虽弗言,吾能知之。君子得其进,而立乎朝,其分君臣也。严之至矣,其情股肱也,心腹肾肠也,肉之合也,荣与俱荣,辱与俱辱。故从其道,不从其令,正色而立,秉义而行,忠信贯金石,刚直质神明,毁誉得丧,死生穷达,交迫乎吾前,而毅然不少改其操,此烈丈夫之节也。而松之节似之,子之好松不以此乎。章溢又弗言。 宋濂说:吾今知之矣。宠荣声利,其贵外也,嘉遯安贞,其贵内也。故蝉蜕纷华,脱蓰圭绂,辞朝,入山林,齐謌赵瑟之声,不污于耳,西蜀丹青溱洧窈窕之色不累于目,谀悦怨刺庆,让黜陟之言,不动于心。倦而息者,松之阴,闻而悦者,松之韵也,饥而服食者,松根之茯苓、枝间之清露也。此隐君子高尚之事也。子虽显矣,而犹松之好,志岂在斯乎。章溢又弗言。 宋濂说:吾今知之矣。夫玩好乎物者。物之役也,役其心而失其者也,与物相忘,斯能乐乎物矣。鲁地坛墠之树木,非有可好也,曾点氏风乎其间,而乐在焉。濂溪子非好夫草者也,目与草遇,而吾之乐在焉。 夫人者尽去,而天者独融,则所见皆乐也。今子看松而乐,其以斯乎。章溢又弗言。俄而山风倏起,万叶皆应,其音如哀丝,如锵金,节奏齐作,宫征可按。于时冬也。雪止云去,色如水,清气透人肝鬲中,脱然若遗人世,超人极而独立万物之表,试看余凡木,则凋谢尽矣。惟松者蔚然,对人俨立,落落有劲,正气不可狎玩。 章溢凝神瞪视,怡然良久,乃振衣而起,握宋濂的手说:看松之乐何如,我顾能言之哉,子顾能言之哉,虽然,斯庵之作,不可无一言以为记也。 宋濂说:诺。 龙泉三子 章溢有三个儿子,子盂名存道,仲名存诚,季名存厚,旣皆冠矣,尝有为其字者,而其配名之义,有未尽焉,三子者,以其父命,请宋濂为更之。 宋濂说:余窃自念加冠制字,乃大宾之,责衰朽之馀,精神遐漂,安能与闻於斯,虽然,不敢辞也,予闻天道付予实有恒,则唯正是将,本无颇僻君子修之,是之谓德请,字存道,曰允德何如,人道之务,惟在乎诚,众善之源,随物以形,其欲致之,必由於明请。 字存诚,曰允明,何如,地道所贵旣厚且大,深重弗迁,宏博无际,无所不负,是曰:能载请字存厚,曰允载,何如,夫允之为言信也,三子者,信能察之,则无愧於名若字者矣。 虽然,未也学贵能辨,辨,则不戾。视德为虚元,而不验之於实德者,其所谓德,非吾之所谓德也,求明於寂默而不著之於民用者,其所谓明,非吾之所谓明也,视载为易足而不本之,於庞鸿者,其所谓载,非吾之所谓载也,三子者,慎之哉。 虽然,未也辨贵於行,不行,犹马之无足,隼之无羽,宏其中廓乎,使有容制乎外,无使其颠沛节,其欲不远而复遏,绝其未然,而其天始全汨焉,其若虚肃焉,其若拘统焉,而有枢如此,方能入於君子之途矣,三子者,勖之哉。 虽然,未也,尔家自太傅公以来,以诗书、礼乐,衣被於子孙极盛,而休其章绂之蝉联,勋业之辉煌,溢於史册,而播於士大夫之口者,先后相属也,而父史君,尊崇性理之学,嗜善如饴厉,行如金石,而三子者,又各有士君子之操。 或提义旅,以镇捍乡邦,或摅所蕴,以著泽物之仁,或酣志书诗,以缵其先绪,亦旣绰有令誉,而予犹谆谆为是言者,进学之功,无已而继志之责不易也,必使上不愧天,中不愧人,下不愧地,斯善矣,三子者,勉之哉,虽然未也。 薛氏有三凤焉,才非不高也,而德则鲜也。贾氏有三虎焉,位菲不荣也,而德则鲜也。宋氏有三绝焉,才菲不多也,而德则鲜也。非三子者,之所乐闻也。三子者,之所乐闻其殆圣贤之学乎,予之有望於三子者,可谓远也已矣,三子者,其懋敬之哉,其懋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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