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中有人虽有心欲行事却难以为继
曾国藩受大清一把手咸丰天子之命,在湖南组建湘军剿洪秀全之“匪”。曾司令看到湘省官员做好事,次次做得坏;做好事,件件又做不好。所以他在司令部设立了审案局,绕过巡抚,绕过地方式院,直接派部队捆索子捉人。
但对于湘省官员来说,把大暴徒捉完了,今后哪来的收入?捉一回大暴徒,再把大暴徒放出去,这才是执法之产业链条啊,官员的福利全是仰仗这个利润空间的。曾司令这样做不但夺去了湘官们捉人审案的权力,更截断了其财路,湘省官员自然咬牙切齿。不过曾司令是天子派来的,一般地方官员是作声不得。
曾国藩兴办团练,不但把地方权力抓了一把在手,更把军事权切来一块,每天把湘省军区士兵拉到野外拉练。大清到末世,八旗子弟兵已腐朽不堕汉人绿营兵也多是兵痞了,他们酗酒泡妞个个奋勇,但行军打仗人人拉稀,都哪里经得起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这次大水冲龙王庙事件,就发生在湖南巡抚府旁边,当时巡抚骆秉章就是躲着不出来。曾国藩逃到骆巡抚这里寻求保护,并要求严厉处理部队,但骆巡抚只是低头办公,不哼气,只淡淡地说:“曾大人息怒,将来打仗还得靠您。”
尽管如此,上面有人的支持和恃宠自危,他还是继续他的正义之举。他告到了天子的那里,说长沙协副将清德性耽安逸,不遵训饬,还说国家形势严重,“现值粤贼窜逼江西、楚省防堵吃紧”,最终直言请求将清副司令革职。这次皇上命令下达,将清副司令革职拿问,由督、抚讯明定拟交刑部审查。
然而,此后再想办些什么大的事情,他发现自己依然处于困境。一方面他向地方政府要钱,被说现在财政穷苦没钱给;另一方面要营房,又被说地皮贵用不了;而当他请求调解矛盾时,也被拒绝。不禁感慨:政界得以“天下之至柔”,才能“驰骋天下之至坚”。于是,他决定放弃干预政治,而选择守孝三年悟道,最终成为了一个政治遗老,与旧习同流合污,只是在心中默念那些圣贤书,而不是像过去那样与世俗文法斗争。但这一段经历让他深刻理解,只有与世俗文法斗争才能真正改变旧弊端,所以此后的行为都变得谨慎很多,不再轻易动辄对抗,而更多地通过维护良好的关系和策略去达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