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之上任谁也难以施展英才
曾国藩受大清一把手咸丰天子之命,在湖南组建湘军剿洪秀全之“匪”。他看到湘省官员做好事,次次做得坏;做好事,件件又做不好。所以他在司令部设立了审案局,绕过巡抚,绕过地方式院,直接派部队捆索子捉人,一时间,湘省肃然。
但对于湘省官员来说,把大暴徒捉完了,今后哪来的收入?捉一回大暴徒,再把大暴徒放出去,这才是执法之产业链条啊。曾司令这样做不但夺去了湘官们捉人审案的权力,更截断了其财路。
曾国藩兴办团练,不但把地方权力抓了一把在手,更把军事权切来一块,每天把湘省军区士兵拉到野外拉练。大清到末世,大部分八旗子弟兵已腐朽不堪,而汉人绿营兵多数是兵痞了,对行军打仗缺乏准备和能力。
这次大水冲龙王庙事件,就发生在湖南巡抚府旁边,当时巡抚骆秉章只是低头办公,不哼气,只淡淡地说:“曾大人息怒,将会有所作为。”然而,这样的态度让曾国藩感到无助,他必须依靠皇上的支持来完成他的任务。
因此,他向皇帝报告说:“长沙协副将清德性耽安逸,不遵训饬,其一切营务武备茫然不知形同木偶。”最终请求将清副司令革职,并且指出国家形势严重,“现值粤贼窜逼江西、楚省防堵吃紧之际,该将疲玩如此何以督率士卒?”结果,最终皇上命令将清副司令革职拿问。
然而,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地方政府的态度,他们反复推诿说现在财政穷苦,没有钱给他要的要求。一时间,有点脾气都没有的曾国藩,只得借口湖南南部形势不稳带着几千名士兵移防衡州城。在那里,他守孝三年,最终悟到:“政界得以‘天下之至柔’才能‘驰骋天下之至坚’”。
于是,他放弃了过去对政治的批判和改革,而是学会了适应和利用现有的体制。他开始看待那些令人讨厌的“烂赏”、“逢迎”、“吃喝”、“邀功”与“不说谎话办不了的事”,变得更加宽容并且参与其中。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努力很有限,与敌人的战斗不过三四分之一,与世俗文法斗争却占去五六分之一。这就是他的智慧所在——用柔弱的手段战胜强大的敌人,而不是硬碰硬地与他们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