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话
大山中的飞机 骗子太多，傻子清楚不够用。为了遏制这种不平衡的状态，我决定戳穿同学陈小山的谎话。这小子吹牛说，他家有一架飞机，邀请我去他家参观做客。按照陈小山这个土得掉渣的名字，我推测，他说的一定是纸飞机。 暑假期间，我追随陈小山，来到了他老家赣南山区。走在坎坷的山路上，我就知道被骗了。这种鬼都不生蛋的地方，有飞机也没有飞机场啊。 陈小山信誓旦旦地说： “假如你见不到我家的飞机，我把头割下来给你玩！” 他家所在的村庄很荒僻，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小山妈妈双目失明，听说小山爸爸失踪今后，她就哭瞎了双眼。老人家很是好客，看着她摸探索索地为我们做饭，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因为贪玩，给人家带来了几许麻烦？ 晚饭后，小山神神秘秘地说： “牛昊，昊哥，我带你去看我家的飞机。” 虽然我很是困乏，可是想到自己肩负着戳穿谎话治病救人的困难任务，仍是强打精神，跟着小山一起，踏着月色，走进了村子前的大山。 树影婆娑，夏虫唧唧。走了两个多小时，一片树林盖住了去路。小山说： “飞机就在树林里。” “走，进去看看！” 绕进树林，转了几个圈，明晃晃的月光下，一架飞机停在面前的空隙上。 真有点邪门了！我皱起眉头，问：“小山，这飞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小山龇着白牙笑道： “猜对了！抗战时期，日军的飞机坠落在这深山老林，无人问津。走，进去看看。” “好吧！”我抬脚要走，心里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看腕表，恰好十一点。我示意小山稍等一下，紧了紧腰带，爬上了飞机顶部。 月在中天，我的影子缩成一团，匍匐在脚下。 仰观天象，南天紫薇昏暗，北斗七星无光，我心头一跳，一个后空翻跳了下来。小山扶住我： “怎么了，昊哥？” “按风水学来说，这是三煞之地，阴气太重。要想长寿百岁，你今后少到这儿来！”我拽着小山的胳膊，回身就要走。 “扑通”一声，小山跪在我眼前，抱着我的腿泪如泉涌地说： “昊哥，我求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 我睁大5。76亿像素的眼睛看着他：“你跪着干啥？要我帮你什么？” 飞机下的机密 小山擦擦眼泪，说出了一个惊天机密：飞机下面，竟然是一座唐朝古墓！ 几年前，小山的父亲为了给小山筹学费，铤而走险下了古墓，但是再也没有回来。小山求我，就是希望我打开古墓，找到他父亲的骸骨，好让他人土为安。 我叹了一口吻，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我要不说我出生在古玩世家，小山就不会找上我了。我所在的学校考古系虽然人丁兴旺学生众多，可是像我这样家学渊源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实在是绝无仅有凤毛麟角！这两年盗墓小说盛行，小山整日看得人了迷。每当他唾沫横飞地演讲那些出色的盗墓情节时，我都会用渊博的知识，将他的谬论一一驳倒。然后在他和室友们惊羡的眼光中蒙头睡去，深藏功与名。 此刻看来，小山靠近我，和我讨论盗墓小说，与之后的请我来做客，都是有目标的。可是既来之，则安之，小山那副可怜兮兮的容貌，我怎忍心拒绝他？ 我把小山拉起来，说： “哥们儿，关于盗墓掘坟，我的确略知一二。可是我们此刻赤手空拳的，一点准备都没有，你叫我用九阴白骨爪把这古墓刨开啊？” 小山面露喜色地说： “昊哥，所有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都放在机舱里，黑驴蹄子、墨斗、一糯米、桃木剑、罗盘、八卦镜……” “得得得！”我打断他， “你看盗墓小说看傻了吧？此刻最需要的是工兵铲和手电筒。” “有，都有！” 走进机舱，里面出奇的洁净，一尘不染。小山翻开一块圆形铁板，地面上现出一个圆圆的盗洞。打开手电照了照，洞口仅容一人通过，四壁平滑，斜向南边。 ， “这个盗洞挖的挺专业啊，是个盗墓高手？” 小山摇头： “这个洞是别人挖的，我爸无意中发现了，五年前，他就是从这里下去的。” 我不再言语，拿着手电，慢慢地滑进了盗洞，小山背着他的百宝囊，跟在我背面亦步亦趋。 地洞向下方斜伸，越往前越以为阴冷。爬行了近一百米，终于靠近了墓门。一尺多厚的大理石墓门已经被破了一个洞，我侦察了一番，猫腰钻了进去。 钻进墓门，马上以为豁然开朗别有天地。举着手电筒四周检察，没发现棺椁，乱七八糟的石器和陶器摆了一堆。四周有壁画，都是一些大脸圆腰的唐代宫装美人。可以确定，这的确是唐代古墓。我们身在的地方，应该是古墓的北耳房。 小山爬进来的时候被墓门一绊，摔了一个狗吃屎。他站起身对着墙壁踢了一脚泄恨，谁知道一脚踢出，侧后方的墙壁上竟然悄无声息地转出一个金甲武士，举着开山斧对着他后脑勺劈了下来。 杀入明殿 来不及细想，我一脚把小山踹到了一边。开山斧砸中地上的石板，火星四射。小山转过身来目瞪口呆。再看那个金甲武士，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打着手电筒上前一看，松了一口吻。这是一个陶俑，穿了铠甲立在墓壁的暗门内，小山一脚踢出，毁坏了他的均衡，所以倒了下来。我转身告诫小山： “你别再毛手毛脚了，想活着出去，就听我的！”小山擦了一把汗，连连点头。 转了十几圈，也没有找到耳房和主墓室之间的通道，我不禁烦躁起来。小山忽然叫了一声： “昊哥，这开山斧有问题！” 我蹲下身看了看开山斧，斧柄扁扁的，并且犬牙交织。再转头看看那扇暗门，心里暗叫一声内疚！暗门的侧壁有一个小孔，而这斧柄，就是打开暗门的钥匙。 我把斧柄插进小孔里，果真天衣无缝。轻轻地转动斧头，耳房西侧的一块石壁裂开了一条缝。 “成功了！”小山一声欢呼！ 小山闪身就要进入明殿，我扯住了他： “想死啊？墓室里关闭了那么久，不怕气体毒死你？”我脱下衬衫，当成扇子对着明殿挥动，加快空气流通。十几分钟今后，才带着小山小心翼翼地踏进了明殿。 “这里会不会有粽子？”小山缩着脑壳问。我又好气又可笑， “粽子？还月饼昵？就算有僵尸，也是在寝殿里。这里是明殿，相当于客堂。” 明殿面积足有一百多平米，华丽堂皇，三彩瓷器、楠木桌椅、巨细鼎炉应有尽有，希奇的是没有看到金银器皿。我暗自感叹，这些贵族，生前极尽奢华，死了还要强占这些宝物，简直没天理！ 按照现场的缭乱状态来看，这间明殿曾经有盗墓先辈进入，难道就是小山的爸爸？ 我和小山背靠着背，一步步向明殿中央走去。盗墓，最危险的不是寝殿里的粽子，而是明殿中的机关暗器。出乎料想，我们并没有碰到任何机关。预计，那些机关已经在几年前被小山的爸爸破解了。 明殿正北的墙壁上，有一块巨石，颜色斑纹和质地都与四周壁石大不相同。我研究了半天，对小山说， “就在巨石背面！” 小山一脸惊愕： “你能确定吗？” “确定！这里原来没有这块巨石，是一个通道。我剖析，进入寝殿今后触动了机关，这块巨石落了下来，堵死了通道。” 小山看着巨石，潸然泪下。 我摸着下巴： “我想不通的是，明殿里这么多古董，随便拿一点，都可以富贵一辈子了。他为什么还要进入寝殿？” “这个……我也不知道。”小山支吾了一声， “昊哥，你有措施进入寝殿吗？” 公主鬼魂 我一边检察四周一边矫饰： “按照墓室的规模和壁石上的龙凤斑纹来看，这是唐代皇亲之墓。三煞之地，葬女则吉葬男则凶，所以，墓主极有大概是某一公主！既是公主之墓，寝殿上必有十二重楼。此刻通道已经被封死，要进入寝殿，只有通过十二重楼了。” “昊哥果真高超！”小山一脸崇敬。 震住你了吧？我心中一乐，看了看腕表，走到明殿西南角。西南角上并无异常，一架红木屏风靠墙而立。我招呼小山： “把这个屏风移开。”屏风繁重，我和小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移开了二尺。 不出我的所料，屏风背面现出一道楼梯！ 楼梯可容两个人并行，向上蜿蜒盘旋。台阶用鸡血石铺成，在手电筒的光照下，猩红诡异。 “昊哥，你真神了，看～看手表就知道这里有楼梯？” “我的手表是多功效的，里面有个罗盘，笨蛋。”我指着楼梯， “从这个楼梯可以进入十二重楼，走吧。” 小山迟疑了一下： “你能确定吗，昊哥，会不会搞错？” 我踏上楼梯头也不回地说： “三煞之墓，唯有明殿西南角才属于生门，如从其他地方进入寝殿，则不死即伤。被困死在寝殿，就是个例子。” 小山跟了上来，说： “好吧，我就跟着昊哥走，大不了，我就死在这儿陪我老爸。” 我气急败坏地回身： “闭上你的臭嘴！这里也可以胡说话吗？你想陪你老爸，我可不想。” 小山讪笑着想说话，我却向下冲了过去，把他撞一个踉跄。 仍是迟了一步，人口处的屏风，被人推回了原位。“咔嚓”一声响，屏风竟然和石壁铆合在一起，我用肩膀顶了顶，纹丝不动。虽然我神目如电，也只看到推屏风那人的一个侧影，来人蒙着脑壳，身躯娇小，好像是个女性。 墓室里怎么会另有人？莫非是公主鬼魂？她把屏风推过来堵死出口意欲何为？ “怎么办，昊哥？”小山一脸恐慌。 我冷笑一声： “一道屏风就想把我堵死？走，上楼梯，进了寝殿今后，我自有措施！” 小山胆气大壮，跟着我拾阶盘旋而上。走了几十步台阶，一转角，抬头，却发现一个人高高在上坐在台阶上，两只黑洞洞的眼睛瞪着我们。 小山惊叫一声回身就逃，我也是头皮发麻双腿打颤。 可是那人却一动不动，对我们的呈现熟视无睹。我举着手电筒一步步迫近，看明显了，本来是个死人。 这人虽然保持着坐姿，但身上的皮肉早已荡然无存，彻底白骨化了，因为他还穿戴衣服，戴着帽子．所以适才才会把他当作一个人。 小山哆哆嗦嗦地折回来，凑上前看了半天，忽然跪在台阶上叩首不止： “爸，儿子不孝！今天终于找到你了……” “这就是？”我问。 “是的，是我爸，昊哥你看，我爸左手断了两指，右手大拇指上有个玉扳指，他一直都戴着的。” 我看了看那具白骨，确实如小山所言。 小山抹了一把眼泪： “昊哥，既然我爸的遗体已经找到，就回去吧，这里毕竟有些……” 我点点头： “回去吧，我们先想措施弄开那个屏风。然后我守着出口，你回来背你老爸。” “就这么办！”小山承诺一声，率先往下走去，我看了一眼白骨，眼中一阵湿热，叹口吻，跟了下来。 往回走了三分钟左右，一转弯，前方又有个人，背对着我们，坐在台阶上。 小山惊叫着回身，差点把我撞倒在地。“稳着点，别怕！”我大喝了一声，顺便给自己壮壮胆。 千转悬魂梯 我和小山轻轻地绕到那人身前，两人同时呆住了。 那人，仍是小山的老爸！ “怎么会这样？”小山险些要哭了，“我爸不是在我们身后吗？” 我揉了揉太阳穴，隐约知道怎么回事了。我皎咬牙说： “先别管这个，往下走！” 往下又走了三分钟左右，一转弯的前方，仍是小山的老爸，背对着我们，坐在台阶上。 小山“扑通”一声跌坐在地，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反而安静下来，说： “小山别怕，这楼梯是墓中的机关，叫做干转悬魂梯。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迷宫，更是古墓中最棘手的机关。踏上悬魂梯的人，极少有能走出去的，只能在这里转圈，力竭而亡。” “那怎么办？你能破解吗？” 我摇头： “就算把写盗墓小说的都找来，也破不了悬魂梯。” 小山哭了出来： “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你说西南角是生门，这下，变成求生无门了。” “那也不一定。”我“嘿嘿”一笑，“有两种措施可以出去：一是出口处有人策应，移开屏风，用灯光指引我们；二是在悬魂梯上找到寝殿入口，从寝殿里逃生。” “但是？” “别但是了。出口已被堵死，第一种方法不行，只好用第二种了。”我把小山拖起来， “走，上去找你老爸。” 小山不解地指着下方他老爸的脊背：“我老爸不是在这儿吗？” “给你指路，肯定是面临你的吧？所以，我们必需从正面去讨教。哈哈。” 往上爬了几十阶，迎面又赶上了小山老爸。我跪下来拜了拜： “老人家，保佑我们，给我们指一条出路吧！”盗墓界中有一种传说，死于悬魂梯的人，死后会指出悬魂梯的破解机关所在。后来者如有福禄，就可以逃离生天。 白骨的左手搭在膝盖上，食指指向西侧的石壁。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石壁上镶嵌着一面小小的铜镜，铜镜中央有一个小小的锁孔。 我从脖子上取下一面小小的八卦铜镜。这枚铜镜与众区别，它有一个一寸多长的柄。我爸请博物馆的密友们鉴定过多次，谁也看不出端倪。倒是我二叔坚持以为，这是开启诸葛八卦锁的钥匙。惋惜我二叔失踪好多年了，要是他在这里，大概能破解这个悬魂梯。 我把铜镜钥匙拿在手中，盗汗淋漓，举棋不定。八卦锁玄妙无穷，万一开错了，就会引起连锁反映，整个墓室将轰然坍毁。 诸葛八卦锁 “怎么了，昊哥？”小山问。 “有硬币吗？”我说。 “有。”小山摸出三枚硬币递给我。 “丢在地上。” 小山把硬币丢在地上。 “捡起来再丢。” 小山猜不透我的心思，只是照做。重复十二次，我让他停了下来。从硬币上看，命运良好，得了一个下坤上坎——比卦。比卦的卦象说：顺风行船撒起帆，上苍又助一蓬风，不用费力逍遥去，恣意而行富翁通。 这样，我？ 我轻轻地将铜镜之柄插进了锁眼，在镜面的坤位和坎位用力一按。 石壁上光影凌乱，一阵细碎的轻响，面前呈现了一个拳头巨细，三寸多深的凹洞。 凹洞内，依然是一面铜镜，镜中有锁眼。只是这个镜子比适才的要大的多。 如法炮制，重复开启。 当我开启第九个八卦锁时，一声巨响，面前的石壁轰然坍塌，露出一块人形洞口。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吻！ 隔着洞口朝内望去，一口庞大的白玉石棺，横在寝殿当中。 “可以进去吗？”小山问我。 “进吧！”我挥了挥手，和小山一前一后跳下寝殿。寝殿面积不大，三十来平方米，除了一口庞大的玉石棺，别无一物。我们慢慢向前移动，端详着四周。 面前一花，石棺背面忽然跃起一个长毛怪物，手持砍刀扑向了小山。我心里大呼糟糕，还真的赶上僵尸了！ “当心！”我大喝一声，抡起工兵铲迎了上去。谁知道那怪物砍向小山的一刀竟是虚招，体态一转，砍刀对着我脑壳劈了下来。 避无可避，我双手举起工兵铲向前一挡，同时飞起一脚踢向怪物的前胸。怪物中我一脚，惨叫一声向后倒去，他手中砍刀垄断不住，也飞到了一边。 会叫喊？本来不是僵尸，是个人！看在跌坐在地的怪物，我抡起工兵铲朝他头上削去。小山却猛地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昊哥，我怕！” 我顺势一扭一带，将小山掀翻在地，膝盖顶着他的脊梁，倒背他的双手，撕了他的衬衫，把他捆了起来。整套动作，迅雷不及掩耳，一气呵成。 “昊哥，，你疯了？”小山挣扎着大叫。 怪物捂着肚子，费力地爬起来，我补了他一脚，他很不情愿地又坐下了。我把小山拖到怪物身边，冷哼着说： “装！接着装！我看看你们父子俩，能耍出什么花招！” 本是同根生 小山哭丧着脸： “昊哥，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 “一进明殿我就知道！那么多瓷器，随便拿一件都够你学费了，进寝殿千什么？悬魂梯上你对着白骨认爹，我就愈加猜疑。那具白骨是谁你知道吗？那是我二叔！二十年前，我爸逼着他自断两指，要他立誓永不盗墓。没想到，他竟然死在这里了。” “昊哥你原谅我吧！我也是救父心切啊。”小山泣不成声， “我爸五年前被困在寝殿，不见天日。我和我妈想尽一切措施，从南耳房打了一个一寸粗细的虫洞，用软管传送食物和水，来维持我爸的人命。五年来，我们不敢声张，只好默默地寻找怪杰，想着有朝一日打开寝殿，救出我父亲。适才抱着你，我不是想加害你，而是怕你伤害我父亲啊。” 我缄默一下说： “小山，我俩的相貌，是不是有些相像？” 小山一愣： “是啊，好多同学都这样说，说我们像亲兄弟。” “你是不是B型RH阴性血？”我又问。 “你怎么知道？”小山的嘴巴张成了0型。 我苦笑道： “我也是。其实你是我二叔的儿子，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看飞机，而是调查你的出身。”我掏出一张照片， “这是我二叔年青时的照片，你看看你，是不是跟我二叔长得一模一样？” “咳……” 那怪物开了口，迷糊不清地说： “小山，外面那具白骨的确是你父亲。”他咳了几声， “十八年前，你父亲带着三岁的你，来到我们村庄，跟我做了密友，合伙盗挖这座古墓。但是他却死在悬魂梯上，咳咳……我在这里一关五年，守着死公主过了一千多个日夜，终于想开了。能活着就好，要那么多金银干什么？” “扑通”一声响，人形洞口又跳进来一个人，却是小山的瞎眼妈妈，我手持工兵铲冷眼以对： “老人家，你这副隐形眼镜，价钱不菲吧？” 小山妈妈“嘿嘿”一笑，揉掉了隐形眼镜，犀利的眼神看着我连连点头： “小伙子好眼力，不愧是盗墓世家。” “过奖！”我谦逊一声， “推上屏风堵住悬魂梯出口的也是你吧？” “是的。”小山妈点点头， “置之死地尔后生，不这样，你们进不了寝殿，我也就救不出老头子。” 我看了看小山，又看看他的养爹妈，问： “此刻你们计划怎么办？” 老头子颤巍巍地爬起来： “能再见天日，粗茶淡饭就是天大的幸运了。小伙子，墓里的财宝全给你了，我分文不要。” “家父严令，不取额外之财。”我摇摇头， “走吧！” 小山的养爹妈带路，我在背面看着他们。爬上洞口，我和小山又对着二叔的尸骨拜了几拜。小山说： “哥，把我爸……不，把我父亲的尸骨带上去？” 我垂泪道： “就让二叔在这里长眠吧。今晚寝殿已破，三煞风水荡然无存。二叔埋骨此地，你日后必有福荫。” 小山养母进悬魂梯之前，在入口处放了一只电筒，顺着灯光，我们走出了悬魂梯。回到北耳房，我把开山斧插进暗门侧壁，从小山的百宝囊里取出长绳，栓紧了斧头，顺着盗洞回到机舱。此时天已破晓，我一拽长绳，地下雷鸣一般的响动！ “快跑！” 我带着他们跳出机舱，冲进了树林。 跑出百米开外，再转头看时，那架飞机在巨响声中陷入了地底。 尾声 我识破了小山的谎话，却隐瞒了另一个谎话。 我推测，二叔进悬魂梯之前，和小山的养爹妈有约定，让他们在入口处策应。可是小山的养爹妈为了独占宝藏，推屏风堵死了悬魂梯，害死了我二叔。 我不能让小山活在愤恨和纠结之中，所以，我只好缄默。 我打电话告诉老爸，老爸给我说了另一个机密：小山的头顶上有一颗血痣，俗称天目。如施法恰当，天目一开，就可以洞察地下所有宝藏。长有天目标人就是盗墓天才，千年不遇。 这么说，这对伴侣害死我二叔，就是为了获得小山，利用他的天目？ 回到学校，我趁小山不注意，在他头顶上拍了一砖，拍得他头破血流。大夫给他缝针的时候，顺手割了他的血痣。这样，他就做不成盗墓贼了。 “哥，你为什么要砸我？”小山问。 “嘿嘿，这个嘛……”我挠挠脑壳，看来，还要编一个谎话啊。
